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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九十二章見苗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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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九十二章 見苗妃

鄭靖業感動地道:“思玄,你不惱我了。”

顧益純哼唧一聲,鄭靖業大樂:“這便好啦,世人不解我便罷,你若惱我,我可受不了啊!”顧益純扭頭:“有些肚餓了。”

身為一個奸賊,在目標人物面前洗白自己是一項基本技能,鄭靖業這項技能基本上是個滿級。有他在,不但自己洗白了,連女婿、閨女、基友他老婆統統一起洗白了,又是吉祥的一家了。

一切安定,鄭琰被顧益純好一通批評:“你怎麽這麽粗野啊?你是個小娘子,人家男孩子都不像你這樣的。”

“阿爹掐著我脖子逼我叫門兒,我有什麽辦法啊?”鄭琰毫不猶豫地出賣了鄭靖業,“您不知道,他可兇了。成天念叨著,你師傅沒吃飯啊,你不去勸著,你也別吃飯了……您說,我有什麽辦法?”

顧益純笑笑:“只怕禮法從此多難!”

鄭琰不語,心中還是很難過,居然頭腦發熱地應了一聲道:“您放心,咱們不會容法度敗壞的。”

顧益純摸著學生的腦袋,不再說話了,難吶!池修之柔聲道:“此事無成,足證以妾為妻這事不可行。”這是個反例。顧益純只好嘆氣:“但願吧。”精神還是不太好,池修之打起精神來忽悠他老師,從某些方面來看,池修之更像是鄭靖業的學生,比如忽悠人。

鄭琰見池修之這個腹黑在忽悠自家純潔的老師,非常之不忍心,於是她走掉了。卻不知池修之也在懊悔,確實應該“不奉詔”來的,至少要拒絕一次,然後再“勉為其難”,嗯,以後要註意了。

鄭琰去尋了慶林長公主。慶林長公主正在閑著沒事兒撥著手爐裏的炭塊兒:“他們還在說著呢?”

“嗯。”

“你先生就是心太重,這事兒,有什麽呢?”

“師母,幫我個忙唄。”

“嗯?”

“貴妃那裏,好久不見了,大概不想見我們了吧?我還是有些不忍心吶,想見一見她。”

“理她做什麽?”慶林長公主冷笑道,“我原以為她是個聰明人,不料這十多年了還是沒個長進。一個女人,要是以為哄住了男人就能拿住了江山,她就沒藥治了!一個皇帝,要是為著個寵妾胡亂定了太子,那這江山也就完了。”

“這麽些年,貴妃對我確是不壞的。”

“你要不是首相的閨女,看她對你還好不好。”

“這緣份吶,怎麽開頭的也不是那麽重要,還是看相處呢。就讓我見一面吧。”

苗妃到底不是皇後,如果是皇後鄭琰這樣身上有封號的,可以打申請。苗妃只是貴妃,原則上說,是沒資格收受申請的。就算皇帝給了她代理權,現在鄭琰打申請,估計也會被駁回來。慶林長公主就不一樣了,她能直接見她皇帝哥,也能把鄭琰給夾帶進宮。

慶林長公主最終還是答應了鄭琰,而且還陪著鄭琰進宮了,當然,還是要先見一見皇帝的。

皇帝周身的氣場都變了,以前雖然須發皆白,到底帶著一股活力,現在神態平和得不得了,卻讓鄭琰周身不自在。這老頭兒,活力不見了啊!臉上的皺紋也深了許多,雙眉之間的川字紋透著惆悵。憂郁範兒的皇帝,讓人很HOLD不住。

“聖人,您——”

皇帝淡笑:“阿琰來了啊。”

慶林長公主快人快語:“她說想貴妃了,非要來看一看。”

皇帝很慈祥地看著鄭琰:“你是個有良心的好孩子。”

說得鄭琰心虛不已,她也不知道自己心虛個什麽勁兒,使勁低頭看自己的裙角。直到皇帝發話:“去看看她吧,她近來也不好過。”

鄭琰答應一聲,慶林長公主道:“我也跟著去看看。”

鄭琰道:“且不用了,師母還是跟聖人說說話吧。”老頭兒看起來怪寂寞的。

慶林長公主想了想,反正鄭琰也不是個會吃虧的人:“倚欄,你陪阿琰去吧。唔,到底是宮裏,跟大哥借個人吧。”

皇帝點頭,慶林長公主直接借了懷恩,鄭琰黑線。

懷恩倒是挺歡喜地應了,親自給鄭琰引路。一路上,鄭琰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懷恩說話:“您這一向還好嗎?”懷恩笑道:“勞郡君惦記,老奴還算硬朗。”又介紹了一下宮中的形勢:“也就您還記著昭仁殿了,如今昭仁殿實是清冷。”鄭琰道:“那裏的熱鬧,本來就是貴妃的笑聲居多的。”

說著話,不知不覺就到了昭仁殿,皇帝沒有苛待苗妃,昭仁殿還是讓她住著,打掃得也很幹凈,卻不知為何透著一股子的蕭條。鄭琰吐了口氣,舉步邁上了臺階。昭仁殿裏,早有人看到了鄭琰一行,鄭琰原是這是這裏常客,懷恩更是熟面孔,涼秋飛奔進去報告苗妃。

苗妃冷笑道:“終於來了麽?”別人說鄭琰有良心,從苗妃這個角度來看,鄭琰已經幾個月沒有踏足昭仁殿了。

鄭琰進來見禮,苗妃也是不冷不熱的,再認得清形勢,苗妃的性格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改得過來的:“郡君現在不忙了?有空過來看了?”自覺感情受到了傷害的苗妃沒有口出惡言已是好修養了。

鄭琰道:“忙自是忙的,再沒空,也要來看看貴妃的。”

懷恩眼觀鼻、鼻觀心,抄手立在鄭琰身後,不言不語,只管聽。

一問一答,苗妃以前見了鄭琰總有話說,現在卻覺得與這些人已是無話可說。她不說話,鄭琰卻是打好腹稿來的,總還算有些交情,也不太忍心苗妃這樣沈淪下去。

鄭琰本來想了一堆的話,看苗妃這樣,也就靜靜地陪她坐著。苗妃沈不住,嘴巴張了幾次,是真的沒話能說,呼吸倒是急促了進來。抱怨?抱怨什麽呢?人家沒幫她?可人家誰說過要幫她啊?苗妃是看清了現實,卻沒有辦法調整出一套應對的策略來。

鄭琰還是坐著,苗妃這個樣子,很悲哀啊!身上帶著冷硬的氣息,再不是那個鮮艷明媚的妃子了。鄭琰忽然覺得自己很虛偽,因為她覺得,此時就走,也許是最好的。話說得太多,反而不利於情緒。就這麽走了吧,苗妃的怨恨就會少很多。大不了,以後苗妃有困難的時候,伸手幫一把吧。

否則還能如何呢?幫她造反?幫她兒子當太子當皇帝?自家在苗妃這裏的評價已經很低了吧?不過自己這一趟,究竟是給自己家拉形象分,還是要來幫苗妃的呢?鄭琰自己都迷惑了。

鄭琰覆回去見皇帝,皇帝還挺關心苗妃,問:“如何?”

“貴妃氣色還好。”

“可說了什麽?”

“什麽都沒說,貴妃沒說,我也沒說,就坐了一會兒。現在說什麽,也沒什麽用了吧?如果就這樣平靜的生活,還是挺不錯的,對吧?”

“是啊!”皇帝感嘆,“早就該讓她平和一些的。”

鄭琰主動去看苗妃,倒是沒引起過多的猜測,也確如她所想,在苗妃事件上,關於鄭氏的非議小了許多。此後鄭琰隔一兩個月就往昭仁殿去一回,一般是靜坐,有時候也帶一些消息,比如鄭靖業提醒皇帝,二十三郎差不多該娶媳婦兒了,二十四郎的府邸也要提前建造了。

前者猶可,後者苗妃就要炸毛:“就這樣迫不及待地要趕我們走麽?”

“有聖人在,周王府邸必然舒服,太子是周王兄長,雖說長兄如父,到底差了一層。”

苗妃平靜了下來,咧了咧嘴:“倒是有勞你們了。”語氣說不出是嘲諷還是什麽。

“我自幼與貴妃相熟,如今已有十餘年了,貴妃與聖人相處的時日比這個還要長。可是貴妃知道麽?便是聖人,曾經想謚李太後為先帝皇後而不可得。”

苗妃一楞,鄭琰已經走了。

鄭琰完全看明白了,苗妃就不適合搞政治,換一個主兒,你把兒子教好不就結了?皇帝要的是繼承人啊!就算是現在,雖然認清形勢了,還是沈浸在受害者的身份裏拔不出來。本質上來說,苗妃是個自我中心的人,不管你說什麽,她覺得自己受到了傷害,就死掐著這一點不肯轉彎。人都會遇到委屈的事情,但是,即使是心存愧疚,被一張晚娘臉照得多了,也會不想再見這個人吧。

她要結婚了,以後看苗妃的次數也會少很多吧!搖搖頭,鄭琰步下昭仁殿的臺階,初春的陽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圓圓短短的。

除了苗妃,最讓鄭琰鬧心的就是池修之了。去看苗妃,只是對鄭琰、對鄭家的聲望有點好處,至於池修之,他很不幸,自從擬了那道詔書,他就被攻擊得很厲害。嚴重到池外婆都聽到了風聲,她的消息不靈通,晚了好幾個月,才於池修之去看她的時候泣不成聲:“你怎麽能做這種事情?你該是讀書識禮的大家公子啊!”

池修之默,他已經很後悔了好嗎?他無時無刻不在深刻反省著,不能因為猜出來皇帝的想法就得意忘形啊!怎麽能因為覺得自己看透了,就很哈皮地奉詔了呢?好歹也要裝模作樣一下嘛!

這樣,即使新任太子對他表達了足夠的善意,也不能溫暖池修之那顆後悔的心。他覺得在奉詔的那一刻,他的智商被蒙蔽了。

池修之的不乖,讓來看池外婆的鄭琰都成了好人,拉著鄭琰的手,池外婆痛哭流涕:“他父母去得早,他還早,不懂事兒。我只恨自己沒用,教不好他!聽說,顧先生也惱了他,把他關到書齋門外了?好孩子,以後他就交給你了,你要好好勸勸他。如果他做了糊塗事兒,你一定要攔著啊!”嗚嗚地哭,“我就只有這一個命根子了,萬不能讓他走上邪道啊,不然我對不起他爹娘啊!七百年池氏,從來都是受人稱讚的,這樣好的聲名不能毀於一旦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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